洪湖金湾渔场观鸟有感:何时雁归来？

　　那天，从洪湖市委宣传部的公众号“今日洪湖”上看到一篇网文，标题是：“嘻嘻！还在等蛙儿子回家？也许它到洪湖找野生白天鹅去啦！”，文章说在湖区越冬的候鸟数量不下于10万只，还说发现了超过1300只的白天鹅，于是，好想好想，去找一个能够观看候鸟的地方，看一看重返洪湖湿地的这些珍贵客人。为寻求帮助，便在中学同学群中询问，有同学告诉我，也许金湾渔场那里可以看到候鸟，今天，我带上家人和朋友，驱车去了金湾渔场。

　　不知道如何行路，当然会借助导航，用百度地图搜索，线路有了规划，全程12.6公里，需时30分钟，不过，我还是心生疑问：小车能够达到吗？我的疑问不是没有道理，小的时候，付湾我去过，那都是面向湖泊的村落，茅草房，泥泞路，如果前往，路难行，行路难，如今会怎样？

　　依据规划路线，一路向前，出了城区，便是在村落间行走。过去，人们都是沿内荆河两岸而居，如今，内荆河西岸的村民，由于人口的增长，向西平移，原来的农田与水域，被劈成道路，道路两旁，都是民居。道路不宽，但都是水泥路面。过去我所熟知的付湾村，还有不曾到过的挖沟子村、金湾村，都是砖混结构的两层甚至三层楼房，水泥路穿村而过，有相当多的人家还拥有小汽车，完全今非昔比了。改革开放40年，变化是翻天覆地的，连这过去的小渔村也是如此。

 

　　挖沟子村、金湾村，都坐落在湖边。在挖沟子村，我们停车问几个正在分拣湖螺的渔民，他们说难以看到候鸟，我们问如何到金湾村，他们指向前方，我们驱车沿湖堤而行，地面上都是水泥路，虽然窄一点，但行车没有问题，到达金湾村后，我与几位老者聊，他们也说很难看到候鸟，不过，也非常热情地指引我们，说再往前穿村走过1公里左右，兴许可以看到。我们沿着沿湖堤而建的村庄继续前行，走到尽头，停好车，问两位妇女，她们热心地告诉我们，她们刚看完大批的候鸟，并且告诉我们去哪个地方观看。依据她们的指点，我们向水泥路面的湖堤向前走去，湖边有池塘，池塘与湖水相接的一片陆地，有棚子，估计是用于养殖野鸭的地方，我们下堤走过池坝，来到湖水边，见不到一只候鸟，好生失望，又返回到湖堤，这时，离我们不远的天空，由南向北飞来了好几群排着人字形的大雁，真是令我们惊喜万分，我立刻拿出手机，又是拍照，又是录像，因为距离远，虽放大了10倍，照片和录像中的候鸟不很清晰，但是我们已经非常满足了。

　　返回村口，我们又来到一家房屋前，房屋主人姓熊，一位老者，他的老伴也在，老人家的房顶为平顶，有楼梯可上，我询问老人家可否让我们上去看一看候鸟，他们也很热情，告诉我们说没有问题。上了屋顶，遗憾的是有几棵大树，正好挡住了湖面上嬉戏跳跃的候鸟，我们看不见，只得下楼来，再次回到湖堤，一位带小孩的年轻人，告诉我们可以穿过栅栏，去湖边观看。来到湖边，有一个废弃的水泥码头，是观鸟的好地方，只可惜，候鸟离我们太远，大群白色的候鸟，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，在远处的湖面上，似乎非常快乐，鸣叫着，跳跃着，忽上忽下，忽左忽右，它们不太清晰的身影，都被记录到了我的手机之中。有些遗憾，我们没有望远镜，要是有望远镜，那该看得多么真切！

　　多少年没有在家乡的湖边看候鸟了，也许以往你想看也看不到，在挖沟子村问那几位分拣湖螺的渔民时，从他们的搭话中就可以知道，多少年了，他们这些长年生活在湖边的渔民也难以见到。多少年来，由于水上养殖，满湖都是竹竿与围网，船行于湖上，都是纵横交错的楠竹，几如森林，哪还有候鸟的栖息之地？这几年，新一届的洪湖市委市政府提出了“三色洪湖”的理念，即红色洪湖、绿色洪湖和金色洪湖，绿色洪湖，就是要修复生态环境，让水净地绿天青。过去，以湖为生的1000多户渔民，全部被请上岸，入住到了政府投资兴建的和泽园小区。我们站在湖边观鸟，看不到湖中再有围网和竹竿，也见不到来往穿梭的轰鸣机船。环境改善了，候鸟有了它们的生活空间，便会纷至沓来。只是，我今天所看到的，与我小时候所看到的，还有巨大的差距。我们小的时候，故乡真是候鸟的天堂，每到秋冬，候鸟从北方飞来，一天到晚，几乎遮天蔽日，鸟的鸣叫声，昼夜不绝于耳。

　　“人人都说天堂美，怎比我洪湖鱼米乡。”现实与电影《洪湖赤卫队》中的这句歌词还有差距，洪湖要真成为人的天堂，首先要让他成为候鸟的天堂，要想让候鸟把这里视为天堂，还应该退出一部分滨湖的鱼塘，让它成为滩涂，供候鸟休养生息。要想让候鸟把这里视为天堂，秋冬季节，要停驶那些穿梭于湖中的游览船只，去除干扰，让湖面变得平静，鸟儿自由翱翔。写这篇短文，我总是想到大雁，想到与大雁有关的歌曲，想到与大雁有关的诗词。小时候，见惯了大雁，它的鸣叫，总在我的耳畔回响。后来，又看过《归心似箭》的电影，一曲《雁南飞》，听得让人撕心裂肺。中国人对雁情有独钟，古往今来，写雁的诗文不计其数，名句嘉言更不在少数，如：“鸿雁于飞，肃肃其羽······鸿雁于飞，集于中泽······鸿雁于飞，哀鸣嗷嗷。”(诗经·鸿雁)“孤雁不饮啄，飞鸣声念群。”(杜甫)“雁引愁心去，山衔好月来。”(李白) “千里黄云白日曛，北风吹雁雪纷纷。”(高适) “月黑雁飞高，单于夜遁逃。”(卢纶) “塞下秋来风景异，衡阳雁去无留意。”(范仲淹)“云中谁寄锦书来，雁字回时，月满西楼。”(李清照)“三杯两盏淡酒，怎敌他晚来风急！雁过也，正伤心，却是旧时相识。” (李清照)“夜闻归雁生乡思，病入新年感物华。 ”(欧阳修)不过，有太多的诗篇，总是把愁心思绪与大雁关联，读来有些催人泪下。读罢这些诗句，我心中总在萦绕：何时雁归来？

　　陈祥俊2018年2月6日驱车湖边观候鸟后写于手机

编辑： 管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