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陵“探春”|一个河南籍女婿的豫鄂“家年华”

　　荆州花牌，老少都喜欢玩

　　□孟冉文图

　　“姑爹好，幺幺好，屋里请。”

　　“哈哈，侄女婿你这荆州话，地道啦。”

　　一大早，家里迎来第一波客人，我学着荆州方言，跟姑父、姑姑握手寒暄，端茶递烟。

　　今儿大年初二，是升级为人父人母的夫妻，携手回娘家拜年的“法定”日子。

　　回想当年随爸妈初二走姥娘家，虽已遥远，某些片段却记忆深刻。妈尚年幼时，姥娘就不在了；我上初一时，姥爷也走了。对妈而言，过年回娘家，其实是回她大哥我大舅家。

　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河南，每逢过年，往往冰天雪地。

　　大馍，豫东人回家娘必备年礼

　　娘家回给女婿的枣花馍

　　走姥娘家不能空手，我们备足年礼——大馍、油条、面果，绑好竹篮，一家4口挤上爸的“28飞鸽”，裹紧棉衣，迎着呼啸寒风歪歪扭扭上路了。

　　天冷，心热。我和弟弟盼着舅舅妗子的压岁钱，想着和表哥表姐们比谁的新衣裳好看。午饭，最是重要，舅舅家倾尽所有摆满餐桌，大人们划拳喝酒，个个成了话唠。屋外，大雪纷飞；厅堂，热气蒸腾。两瓶辣酒下肚，一锅咕嘟嘟的胡椒羊肉汤端上了：白汤上漂着绿绿葱花、芫荽，滴几滴小磨香油，浇一勺陈醋，噘嘴嘬一小口，热辣酸香。一碗喝完，浑身冒汗。

　　羊肉汤啊，成了我多年以来，走老娘家最大的诱惑和念想！

　　荆州的幺幺，没了爹娘，年年初二回娘家，也是看望哥嫂。南方面食少，他们的年礼带烟酒、饮料，娘家人会回赠女婿一包香烟。吃饭时，男人孩子都上桌，如果是新女婿，必要吃一根浸煮在火锅里的鸡大腿，喝酒自便，不喝也行。女眷则围站圆桌旁，端着米饭倾身夹菜，谈笑风生，毫不拘束——风俗如是。

　　在河南淮阳老家，不管时间多晚，吃罢饭，女婿必携妻带子回自己家；荆州当地则不然，姑娘女婿留宿娘家是“蛮欢喜的事”。按淮阳规矩，娘家对女婿年礼不全留，以示“富余”，还会回赠枣花(河南一种春节面食，越圆越大越花哨，越受人夸赞)；荆州没这礼道，女婿空手回家，也是“蛮欢喜滴”。

　　下午1点半，我躲在楼上写字，外面人声鼎沸。荆州的老表们都来回娘家了，他们在院里喝茶聊天，打花牌(一种纸牌，共有110张，条形，每张大约长9cm宽2cm，一幅牌中共有22个字,每个字5个，分别是乙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、八、九、十、子、土、化、千、孔、己、上、大、人、可、知、礼，是当地最流行的一种娱乐工具)，搓麻将。

　　荆州招待姑娘女婿的菜肴，盆里装着煮鸡大腿

　　这儿不讲究饭点，一般下午3到4点开席，而吃罢夜饭(当地说法，晚饭的意思)差不多已是星光闪烁，到深夜九、十点了。夜饭，名副其实。

　　老家河南的姑爷们，今天是个好日子，希望你吃美喝得发。不过要提醒大伙，喝完酒，就不要开车了，大过年的，别跟自个儿过不去，别跟警察蜀黍找麻烦。实在不行，咱就在老丈人家住一宿。规矩嘛，有立有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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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农历正月初二，中国很多地方都有回娘家的习俗。出嫁的女儿会带着丈夫及儿女回娘家拜年。回娘家必须携带一些礼品和红包，分给娘家的小孩，并且在娘家吃午饭。回娘家有很多讲究，比如带礼物一定要带双数，不能带单数，娘家不能全收下，待回夫家时，还要再捎回去一部分。当然，各地习俗，也有差别。

　　无论南方北方，大年初二都兴祭财神，商贸店铺，普通家庭，都要举行祭财神活动。比如老北京的大商号，这天大举祭祀活动，祭品要用"五大供"，即整猪、整羊、整鸡、整鸭、红色活鲤鱼等，祈望发大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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